弗兰茨·卡夫卡(1883年7月3日-1924年6月3日),1883年生于奥匈帝国治下的布拉格。在保险公司任职,业余时间写作。代表作为《变形记》《乡村医生》《审判》《城堡》等,其创作对后世文学、艺术等领域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为了纪念卡夫卡,我们放弃了以往常见的学究考据式生平梳理,放弃了照本宣科式的捕风捉影。取而代之的,是以相对细致的方式进行了一次各领域创作者所创造的“卡夫卡风”作品的综览,看似没怎么聊卡夫卡,实则处处都在聊卡夫卡。我们举了许多例子,为“普通读者”贡献了一份索引、一页影像指南、一套相对完整的拼图,并藉此了解到,以他为原点的文艺界长出了一棵体量多么庞大、生命力多么旺盛的巨树。
我们得到了五个“分类筐”(对应的创作者包括鲁迅、大卫·林奇、塔可夫斯基等),作为普通读者理解卡夫卡的新工具。从今往后,再读任意一篇卡夫卡作品或作品中的片段时,我们都可以直接对其加以归类,以直观、通俗的方式进行系统化鉴赏。我们可以查找这些创作者的名字、欣赏他们的作品,从他们的伟大与精妙中,清楚地看到卡夫卡是多么伟大、精妙。
1991年,我怀着如今已不可能复现的敬畏心,初次阅读《审判》。当时只觉得从头到尾都是晦涩难懂之处,勉强读完,完全搞不明白这位大作家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哪曾想到,三十二年弹指一挥间,当下正在译介的这部《失踪者》完成之后,卡夫卡被学界公认的全部小说,包括《审判》《城堡》《变形记》等在内的近百篇作品,印刷出来接近两千页的内容,我竟然就全部翻译完成了。时间作为改变与积累的工具,对于人类个体而言,效果固然是可怖的,但童年认知的顽固却也超乎想象:不得不说,时至今日,我对卡夫卡小说的认识,或许并不比三十二年前更深刻些。
诚然,相关知识与经验的积累给了我们太多趁手的工具,尤其对于解释卡夫卡而言,索绪尔、拉康、齐泽克、福柯、德里达、阿甘本的诸多理论和概念都是很轻易就能拿出来套用的,收获的效果乍一看往往也挺不错。可是,对卡夫卡接触得越多,我个人反而越来越怀疑这类目前已经非常成熟的模板化套用,对于“普通读者”群体理解卡夫卡作品,是否真的起到了实质性的帮助。
完成这篇文章之前,我在主讲关于阿莉·史密斯意识流小说的两场讲座中,偶然与几位现场听众聊起了卡夫卡。作为“普通读者”的他们,不出所料地对诠释卡夫卡时常用的各种叠床架屋式文字颇为反感,希望我能提供一套相对而言更简单、直观、通俗的方法论,来为卡夫卡赋予某种“更清晰”的阅读体验。讲座过后,又发生了两件碰巧与卡夫卡相关的事情,其一是我译介的图像小说《致某科学院的报告》付梓,此书以高度原教旨主义的手法,对卡夫卡同名原著进行了图像化;其二是接受了编辑的约稿,请我具体聊聊应该如何“读懂”卡夫卡小说。
巧合带来灵感,当我发现图像化作用在卡夫卡原著上的妙处之后,旋即对后世“卡夫卡风”的各类创作进行了一番考察和整理,并将这些创作进行了归纳与分类。在此过程中,“普通读者”亟需的一套方法论逐渐浮出水面,即一套利用后世不同创作者的风格差异来对卡夫卡小说或叙事片段进行分类的工具。为确认这套初具雏形的新工具在“普通读者”群体内的效果,6月17日,我在三联书店开了一场名为《卡夫卡风的图像与影像》的讲座,系统化地介绍了其中细节。因为涉及的知名创作者极多,尤其因为与一些大众熟知的电影导演关系密切,引发的讨论甚至可以用“激烈”来形容;与此同时,新工具使用的便利性也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证实,其效果显然是正面的。
在此,我选择将讲座内容有针对性地集结为文章,未来亦将作为《失踪者》译介完成后的附文。这套新工具真正提供给读者们之后,其成效如何,则再次交给读者们来验证。